——云朵不说话

◇单玉

    却随她走了一程又一程
    孟秋月中，天仍像林钟时节 — — 六月天，孩儿脸，说变就变。早上的时候，天气预报说今天阴天；出门的时候，看到东方天蓝且云白；正午就下起了小雨，雨不大；从楼上下来的时候，就停了。
    前日即约，不料都有事耽搁了，未能成行。今日的目的地是云蒙湖，竟然和昨日私下里我想的一样。
    久违了，云蒙湖。
    车子十二点十五启程。
    十五分钟后，已到达云蒙小镇。
    灰白基调的建筑群，优雅地坐落在云蒙湖的北面，一条由西向东的环湖路，像镶了翠边的绸带样，将二者隔开。在这个初秋的正午，小镇上很静，从环湖路上望去，看不到一个人影。倒是观鸟台旁有两辆车子，一辆白色的，一辆棕色的，也不见人，或许车的主人们都在观鸟台的南面观鸟吧！因为那当口，正好看到有两只黑白相间的大鸟，从观鸟台的南面西侧比翼飞出，一直往北飞去。
    没有驻足，车子来到第一处湖边驿站。路边的亭子里，空空如也，很是寂静，也散落着些许落寞。
    于是，抬头望天。
    就望见了云。白云。
    那些云朵，那么白，那么美，她们停在那儿，仿佛是在等我，等我赴约。心里一直总是想，相见不如怀念；可你说，怀念不如一见。嗯！好像是你赢了，因为仿佛是被你说中了。
    那些云，那些无一丝尘埃，那些体积庞大却轻盈的云，仿佛是母亲给待嫁的女儿准备的装喜被的棉絮。一团团，那么纯洁无暇，那么温润柔软，那么甜蜜温暖。她们始终带着母亲的体温；絮絮地，也都是母亲温柔的叮咛……
    那么，今夜，就让她们来到我的梦里吧！
    云朵不说话。
    即使在这30多度的首秋，可我的面颊，我的发梢，我的身体，感觉到的，是妈妈疼爱的柔软的温度，是妈妈无尽不舍的叮嘱……
    云下方是树，树下面是草。
    可斜坡上的草均不认识，有点尬。
    我说，瞧！快看，毛衣穗子，狗尾巴草。我手指所指之处，猛一看，是一株像狗尾巴草的植物，但当再看别处那些真正的狗尾巴草时，才发觉起初看到的那株不是，越看，倒越像是普通狗尾巴草的大哥了。一棵叶子非常漂亮的树，吸引了我们的视线，研究了半天，也不认得，一个说是苹果树，一个说像杏树，温言软语里，并无争执。旁逸斜出的那枝，树叶嫩绿嫩绿的，美得叫人想占有！看看四下里无人，便悄悄地折了下来，说，走的时候带回去。移步湖边，凝望千里湖面，绸缎一般，静默不语，波澜不惊；只是初秋尚热的风，矜持而又一往情深地轻吻着柳丝……立在湖边，向东远眺，原来这个位置是看不到重山大坝的，却隐约望见了远处偏东北方向的一座扬水站。东北和西南方向有山，东北方向的山，清翠，幽绿；东南方向的山，遥远，灰蒙，缥缈。自己不知道山的名字，没好意思说出来，更不好意思问。山名均不知，很是遗憾。
    一阵阵雷声，隐约从遥远的西北方向而来，看罢湖水，走的时候，慌乱中，却把折下的嫩枝忘在了原处。
    依然前行，我的思绪在神游。同行的老师说这是尧山头；闻之，不由自主地就重复了两遍村名，恍惚中，还没认出它的模样。直到那个扬水站越来越近，才确定，是的，刚刚经过的，是尧山头。
    不知这是不是遇到的第一个环湖的村庄，因为接下来看到了姜庄的名字。对环湖的村名，虽已不再那么陌生，但每个村庄具体座落的位置，依次的相邻次序，却始终弄不明白。这次，好像差不多还都是个谜。不知道有没有能完全解开谜底的那一天。
    经过第二个驿站的时候并未停留。车在路上，却仿佛天马行空。“前面就是公家万了，有五世进士牌坊”， 能确切地知道某地，真乃幸事！此处曾经经过几次，但并未细访。此时，随心所欲，像“说走就走的旅行”，于是，说进去看看，就去了。
    进的牌坊来，西边有两位年长者，在高大的杨树下聊天纳凉；东边是修砌整齐的专门钓鱼的场所，大热的天，却仍有人在垂钓。场所的布置很精致。这儿是垂钓者的福地，还是在野外更自由有趣，也只有垂钓者自己，才最有发言权了吧。
    行进约三百米，就来到了村子里第一排房子的前面。有两位老人，是一对老夫妻，正在收拾晒的半干的桃枝，说要是被雨淋了，就没法喂羊了，趁雨还没来，赶紧收起来。我说，是的，您听，西北方向一直有隆隆的雷声呢。
    和两位老人闲聊着，不经意就看到了墙上有醒目的“村史馆”的字样。老师说，进去看看。两位老人随即热情地帮我们喊了人。有人应声了，我们方才进。
    大门打开，映入眼帘的是“临沂市社会科学普及教育基地”的牌子，在影壁墙北面正中央立着。院子里还有阅览室，农具陈列室，书法绘画室等。还有满院子里的草，有拔了的有没拔的，还有连主人也叫不上名字的，百合一样漂亮的白色的花。
    参观完阅览室，赏毕葫芦，聊完族谱，带上赠送的《崮乡》季刊杂志，骄阳似火烈日当头下，翰林院主人热切地相送到了大门外。
    一路往北，又附带再问村人，终于来到了公鼐广场。
    这个季节，广场上晒满了缀满桃叶的桃枝。可公鼐塑像却高高地耸立在巍峨的黄山崮前。在雄伟的黄山崮的怀抱里，他远眺着蒙山汶水，庇荫着一方山水，佑护着这儿祖祖辈辈的后人。
    返程的路上，我记挂着，来时村后路边那一树硕硕诱人的红山果；还有那抬眼怦然心动的紫薇花，看到她的时候，竟然有一种小鹿乱撞的感觉。
    谢谢您，谢谢您的包容，包容她的任性；谢谢您，谢谢您的真诚，倾听秋日风声。
    云朵不说话
    却随她走了一程又一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