◇陈凡文

    崮文化网 杏儿黄，麦收忙。春天归去，夏天来临。一年一度度的麦收季节又开始了。

    我的家乡在沂蒙山区一个小村庄，每年的芒种前后，便是小麦成熟的季节。这个时候，漫山遍野、麦香飘飘、麦浪滚滚。涌动的麦浪把大地染的一片金黄，黄的殷实、富贵、蓬勃；黄的惊心动魄、金光灿灿。这是一个丰收的季节，一个热闹的季节，一个激动人心的季节。

    麦收时节平原地区早已经用现代化的收割机进行收割了。但我家乡的乡亲还是用最原始的办法，用镰刀割，用扁担挑、在场院场，最后把晾晒得放在嘴里一咬嘎嘣响的麦子，扛回家倒进粮缸，整个麦收才算是画上了圆满的句号。

    在麦收前得把各种家什准备好，主要是捆麦子的绳子和镰刀，不趁手还要到集市买新的，过麦是不能凑合的。在收割前还有一项重要工程那就是轧场。场院不平整瓷实，就没法打场，先给场院泼洒上水，水要浸透、否则轧不瓷实，就会起皱皮，稍作晾晒再撒上麦秸。然后就套上牛拉，拉上闲置了一年的碌碡，在场院转起圈子，碌碡吱呀呀唱着古老的歌谣。

    这是我大伯一年最高兴的时刻，他一手提着缰绳，一手拿着一根树枝，时而吆喝一声，声音中充满自豪和期待。天空高远，如一汪碧水，映照出野外一片片黄橙橙的麦田。树上的布谷鸟在清脆的鸣叫，仿佛是替那些麦子催促人们快些开镰，他们已经等不及了。

    麦收是一场全民战争，那些施工的人家停了工，在外面上班的也都请假回来了；就连学校的小学生也都放了农忙假参加麦收。每一块麦田里都是晃动着一些脊背，镰刀一闪、一绺麦子应声倒下，不一会儿，麦田就出现了一个个麦铺子，似一队队士兵。割完了一块麦田，就把那些麦铺子颠倒垒在一起，用绳子捆了。男人们插上扁担，肩上一挑，两个麦捆子就像两座小山颤悠悠的，一路挑到场院。麦子是男人们用肩膀挑回来的，纵然用了垫肩，收罢麦子双肩还是红肿了。小孩子们就在麦地里捡拾麦穗，身后背着一个被太阳晒成红褐色的荆条篓，或挎一个竹篮子，捡了麦穗就整齐的码在里面，最后倒在场院的麦子堆上。如果说割麦是一首大曲，那这些小孩子的活计就是尾音，因为它的存在而使整个麦收平添了意味深长的一笔。

    麦子全部进入了场院，下一道工序就是该打场了。将每一个麦铺子在地上墩整齐了，使麦穗齐刷刷的，然后把麦铺子入进铡刀猛地压下，“噌”地一声，麦穗和麦杆一分为二。扬场也是个技术活儿，还要等风向，还要边扬边用打扫，这样才能将麦粒和麦糠，麦麸分的开。麦季最拍下雨，所以不管割麦还是打场，都得要争分夺秒。要是天公不作美，忽然一场大雨，一年的收成就成泡汤了。乡间有一句话叫“虎口夺食‘实不为过。打完场，看着堆在地上的黄金麦粒，那份喜悦和满足，是拿什么也换不来的。

    我已有多年没有参加家乡的麦收了。但每到麦季，就会想起儿时那一幕幕有关麦收的情景，心里涌上柔软的情愫…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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