柿子熟了
苏岩
柿子熟了,在万木萧条的深秋,在各种粮食作物归仓,在百花明媚鲜妍过后,悄悄的熟了。红红的,密密匝匝的挂在霜后落尽叶子的树上,如颗颗小灯笼般可爱。 柿子是很常见的,在北方贫瘠的土地上。它在生长过程中,不需要过多的营养与水分,因而生长缓慢。一棵不起眼的小树,往往需要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。柿树的寿命可达三百年,可以算得上是树中的长寿星了。柿树疏影横斜,枝叶扶苏,屈曲遒劲,又绝少虫害,因此备受家乡人的喜爱,到山里去,随处可见她的身影,房前屋后。 柿子好吃,脆生生的,放上几天,就变软了,不过那是又一番甜蜜滋味,吃不了的柿子可以做成柿饼,在小年(腊月二十三)这天和灶糖(麦芽糖)一起供奉灶王爷。对柿子的吃法所知仅此而已。 很意外的就吃到了柿子的大变身,柿子酒。听到的时候,有点怀疑,还有一点期待!柿子那么甜,做的酒还不得黄黄的,甜甜的,果汁一样啊!只是,那圆圆的柿子可怎么变成酒呢? 几分期待,几分疑惑,驱车百余里,来到了我们崮文化研究会岱古采风的第一站,柿子酒坊。酒坊位于岱古镇桃树梁村,原汁原味的小山村,主人是一位七十四岁的老人。老人一生坎坷,贫苦,对生活真挚的热爱却一丝没变。他不认识字,可是他创作的快板,歌词朗朗上口,诗词流露出来的是对社会动态的时刻关注,是对幸福生活的诚挚赞誉,是对领袖英明决策的无比拥护! 踏进青青的小院,蔬菜地边挖了地灶,架一口大锅,上面是用木板围起的大缸。木柴燃的旺旺的,徐老在往那口大缸里添加什么东西,凑近细看,原来是发酵以后的柿子。徐老介绍说,要用新鲜的柿子,放在开水锅里煮烂了,再加上糠,引子发酵十二天以后,才可以煮酒的。产量很低,一百斤柿子只能出五斤酒。我天性好动,帮忙烧火,一会儿,脸热热的,又抢徐老手里的簸箕,帮忙投料,这个也是有学问的,要用料盖住冒热气的地方,那热气就是酒啊! 南屋房顶的一串串柿子,吸引了我们,纷纷爬上去,啊,柿子的天下呀!一挂挂的金黄的,挂的早的已经半干了,这是要加工柿饼的,摘一个送进嘴里,唇齿之间是诱人的香!忍不住抓一把,也要尝尝挂柿子的劳动乐趣,两位摄影师争相把我们丰收喜悦的瞬间定格下来。 出酒了,不知谁喊了一声,争先恐后的围住那口缸,神奇的事发生了,就在我们挂柿子的时候,徐老盖了锅盖,密封起来,现在从缸身上的一个小洞,接一节竹筒,细细的酒水流出来了。浓浓的酒味混合着柿子的甜香弥漫了整个小院。嘴馋的男人要尝,被徐老拦住,这个有讲究的,第一杯酒,先敬天再敬地然后是灶火,才可以喝的。 午饭是在小院吃的,蚂蚱,山鸡,岱古豆腐,韭菜花,香椿芽,更有随手拔来吃的萝卜,葱花,这恐怕是每个进了城的农村人记忆里永远的亮点。酒是刚刚酿出的柿子酒。席间有歌,有舞,有快板,这可不就是我们一直向往的歌舞升平,太平盛世吗? 热热的柿子酒,辣辣的柿子酒,香香的柿子酒,甜甜的柿子酒,醉了游人,醉了小院,醉了夕阳,醉了黄昏.......柿子熟了,柿子真的熟了! 后记:虽然生活在山区,可真正的走进大山深处,还是第一次。为崎岖的山路,淳朴的民风,质朴的山民所感动,更被那位可敬的老人所折服。再一次看见青春留驻,在他布满沟壑的脸上!再一次回首,我恍然看见,他就是那一棵硕果累累的柿子树! 感谢崮文化研究会让我看到了那么美的风景,感谢徐老的美酒佳肴,说不出的那句话,写出来了。那情那景,我想是不会忘记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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